画情『人鬼情未了/青楼梗』
『一』
陈皮遇见了一只水鬼。
他本恰巧经过那桥头,朗朗明月高悬,倒映在桥下水里。身边行人匆匆略过,留他一人驻足,圆月在毫无波纹的水里模糊不清。
水鬼是月变出来的。
那月影突然摇晃起来,化作一个穿惨白长衫的少年郎,他脸色也是惨白,像是在水里浸泡了千年,方有机会浮出水面似的。
陈皮一惊,他看下四处,人们没有停下脚步的,似乎别人也看不见这男子,独他一人看得见。他心下觉得不对,掉头就走。
那少年没有说什么,又遁入水里。
陈皮边走边回头,桥头方才站立的地方,扔了一把破纸伞。
也是惨白的。
『二』
陈皮在太师椅里小憩。
梦中他从高崖上摔下,落入一汪溪潭之中。他水性很好,可是却突然被人掐住了呼吸,只得胡乱扑腾,渐渐不行了,水流冲入他的鼻腔,喉咙,肺部。
那水鬼又来了。
他把陈皮推了出去,陈皮摊在岸边,一顿猛咳。把胆汁都要呕出来的时候,那水鬼也上了岸。
陈皮吓得往后退,一手擦了一把脸上水,一手从腰间掏九爪钩。
水鬼没上前,倒是退到了水中央。他的眉眼很清秀,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,脸色也不再惨白了,有了红润的色彩。
『来找我。 』水鬼一头扎入水中。波涛四起,淹没了万物。
陈皮惊醒了。
手中攥着一方白布。上黑线绣着雀隐楼张日山六字。
雀隐楼,长沙第一青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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